一棵树
锯掉旁逸的枝丫,哪怕
整个树冠
感叹号一样的主干,照样
秀出春色
信号树
信号树倒了。乡亲们躲进山洞
鬼子扑了空
一只蝙蝠飞过头顶
它迅速移动的小块黑夜,月光
微凉。为之一颤
冬青树
新叶未上岗前,老叶
不会离退
仿佛旗帜
仿佛火炬,耗尽最后一丝气血
仿佛约定
歪脖树
像那个人,认死理
把一架弓腰钩在斜杈上
喜鹊搭个巢
孵一窝小喜鹊
像根龙头拐杖,问号一样
那棵树
躺作餐桌,还是立成书橱
木匠师傅说了不算
如果这树的主人
想一架木梯,或者更远些
他仅需一具棺材
母性
允许鸟儿歇脚
做巣。允许它充当叶子
允许所有的叶子
成为小鸟。允许风,弹奏
根根脆弱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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