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故乡
我的故乡很小。小到十根指头
就能数清全村的房屋,小到
一家母鸡下蛋,就会惊动一个村子的
安宁,小到任何一家的炊烟
都足以成为全村的风景,小到
点起一盏灯,就可以照亮村子强大的黑夜,小到
自我记事起,因凑不齐八个人的抬丧队
几代人都感觉直不起腰杆
但这小并不影响我后来走遍大半个中国
在任何一个都比它大的地方
把它收藏到心底,到夜深人静的时候
在静静的的月光下,静静的想它
也不影响我后来成为一个善良的人
偶尔在一首诗里为死者祈祷
不影响我幻想,用一首小小的诗
试图唤醒良知和正义,试图让世界变得更柔软
的远大抱负
2020/06/04
白纸与黑字
字的黑是与生俱来的,就好像一张纸的白
是被上天眷顾过的
黑字的命运攥在白纸的手心里
这早已成为无需遮掩的秘密
写诗的人自然明白:用一张白纸
来控制黑字自由的意义
一些黑字俯首称臣,被允许出场
另一些黑字桀骜不驯,被膝盖压死
或者被允许擦枪走火
我更趋向于把黑字与蚂蚁相提并论
因为他们有相同的黑和
随时被处死的可能。蚂蚁写在大地上
而黑字写在白纸上
2020/05/30
踩死蚂蚁
让一个黑人意外死亡,七分钟足够
没必要大惊小怪,更无需愤愤不平
就好比熊孩子捏死一只蚂蚁
并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回
谁让他涉嫌使用假钞
罪有应得,罪不可赦,罪大恶极
罪孽源自于弱小和饥饿:
蚂蚁收藏面包屑,蜜蜂蛰伤养蜂人的手
这些都有必要写入人类的法典
并受到惩治
手握权杖的人
为独享面包而战,为踩死蚂蚁的自由而战
为手握利刃的荣誉而战
这些都无可厚非,这些都天经地义
这些都将载入史册,并照耀后世
2020/05/31
鸟说
那些早些年从非洲引进的品种
那些曾经关在笼子里失去了自由的鸟
他们虽然也被称作鸟,却没有漂亮的羽毛
鸟类的全盛时代已经来临。全盛
源自于鸟类拥有广阔的天空
和鸟类标榜的飞翔自由和平等
其实,鸟与鸟并不平等。白鸟自有与生俱来的优越和傲慢
这天下从来都是白鸟的天下
黑鸟充其量不过是鸟类中的暴徒
他们偷窃食物和空气,甚至为一只黑鸟的死
不惜挺而走险,放火,暴动
结论就是:黑鸟永远是喂不熟的
必须施以辣手,并让他们疼痛
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鸟
2020/06/04
强者新解
所谓强者就是,我的领地严禁闯入
闯入我就会龇出虎牙,报以虎吼,以示虎威
你的三分菜园任我自由来去
不得横加指责
所谓强者就是 ,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不能得到
我得到的东西你同样不能得到
所谓强者就是,我说白的时候你不能说黑
我说黑的时候你不能说白
只允许强者颠倒黑白,黑说白道
所谓强者就是,我的膝盖可以压住你的脖子
让你在七分钟里,或者更长一点时间里
停止呼吸和心跳
所谓强者就是,我可以把你的尸检报告设定为心脏旧疾和潜在中毒
而不是窒息死亡
所谓强者就是,我可以把你的抗议定义为暴乱
并用武力让你屈服
二零二零年的六月
我比任何年代更接近强者的真相
2020/06/04
诗人是个高危职业
写诗其实也是个高危职业
免不了人在家里坐,祸从口中出
就好比伊拉克人民,因不屈服美国人的强权
被鲍威尔用手里的洗衣粉做幌子
打入了暗无天日的地狱
还有硬骨头的苏莱曼尼,朗朗日头下
被飞来横祸结束了生命
这样比确实有抬高自己的嫌疑
小小一个写诗的人,在万里之外
写了一些特朗普不爱听的话
自以为能伤得了特朗普半根汗毛?
我有时确实是个胆小如鼠的人
只敢说一些万里之外人的坏话
甚至不敢自称为诗人,也不敢用真名来写诗
2020/06/04
老特也懂草民
其实,他对草民知之甚少
他只知道,一个草民命贱
花七分钟时间,大不了更长一点时间
就可以弄死
但千万个草民被撩拨起来
他们齐刷刷举起来的剑,却不容易被缴械
千万个草民被点燃,燎原之火
并不容易被扑灭
他只懂得草民的低贱
却不懂得草民骨子里的正直和底线
2020/06/04
老特的悲哀
七十多岁的老特当了总统后
满世界寻找玩伴。他把舰艇开到霍尔木兹海峡
逼哈梅内伊跟他玩过家家
哈梅内伊这个老刺头,瞧不上老特的霸道,拒绝配合
于是被断了财路,好友苏莱曼尼也遭到导弹袭击
老特还喜欢以退群来要挟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联合国人权理事会,世界卫生组织
下一个进入黑名单的可能是世界贸易组织
理由是:不尊重老特,不按白人的路数出牌,在群里说美国坏话
老特嫉恨所有低调做人,实在干事的人
这些人容易成就大事,轻易就获得了大量的粉丝
把草民的生命看得比金钱重要,靠一场全民防疫战
葬送了他多年经营的虚拟伟大与自由
老特热衷于圆自己过家家的梦想,可是
世界这么大,物以类聚者却如此稀少
这种悲哀,对于童年正常的糟老头子们
估计至死也无法参透
2020/06/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