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飘香(外一首)
文/彭武定
就在刹那间,一种久违的清香
一点也不矜持,一点也不含蓄
就那么肆无忌惮地,深入口腔,鼻腔,心肺
占据我们整个呼吸系统
忙碌的秋收刚刚落幕,精疲力竭的乡亲们
纷纷闻香而至,一身的疲惫
于此时此刻,竟如此不堪一击,浸泡在
一望无垠的桂花香里
如痴如醉
淡淡的桂花清香,如月光的手,抚摸着
乡亲们清瘦的身影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习惯,养育着
乡亲们甜蜜的日子
方圆十里的村村寨寨
春种秋收之时,谁又会在意
屋前屋后
或村庄之外的山坡上,独自花开花谢的桂花树
秋天的味道
秋天的阳光下,看见我的父老乡亲
裸露着黑黝黝的脊背
挥动那苍劲有力的手臂,将稻禾上的谷粒
与一张张喜悦的笑脸
收获归仓
一阵阵呼呼而过的秋风,从崎岖不平的田埂
从杂草丛生的山坡
从弯弯曲曲的沟壑,徐徐吹来
又匆匆散去
无数关于秋收的信息,随风向四处传播
比如沉甸甸的稻谷,弯下腰
并不是对生活的屈服
比如黄灿灿的玉米棒子,就算再壮硕
再结实,也不会在世人面前
裸露自己的身体
我那勤劳的父老乡亲,他们双肩
或脊背上,或臂弯里
如雨珠流个不止的汗水
散发出的味道
弥漫着整个秋天,一直不肯散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