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我，就说在草原（组诗）

曹三娃

冬天在草原

我应该感谢阳光
鸟群给雪地腾开一个地方
雪在草原匍匐的样子，卓玛
也悄悄匍匐在我的心底

拴在毡房前面的山狗，两眼火红
像一个潜伏者
要我做好投降的准备

起风了

一次一次摁不住出头的青草
“要看安静的牛羊，一群消失的鸟
穿过我的身子...”

雨水从山顶即将迁徙而来
风是把卷刃的刀，白牦牛被剐下山腰
黑山羊都是没有燃尽的篝火
鹰墩上坐着抱翅的落日

起风了，牧人的毡房
走出卓玛，一只
花蝴蝶煽动着翅膀掠过马莲花
拐弯就不见了

赶羊的卓玛

那年我在她胳膊上写下一个字
赶羊的卓玛和月亮一起从草原上走来
卓玛说，她不识字
想她了就在纸上画一群羊
就有一大片草地看她

卓玛赶着羊群，翻过山梁
河流里饮她的羊群，那隐隐的北斗星
定就是她偷偷洗澡时
落下的瓢。

草原上的草

草原上的草，羊群不到
总是一动不动
牦牛淌下山坡，大风随时刮过来
叶子从不同方向聚拢
牛羊都放下身体里的重量

草原上的草，根把自己抱紧
把一条河流抱紧
把卓玛的羊鞭抱紧
把今晚的月光抱紧
箍在毡房顶上

邂逅草原

奶油飘香，坐在毡房前
雨水说来就来
卓玛，从我的梦中
也说来就来
马莲花侧过脸
我的奶茶偷偷又满了一碗

狼群没见着
白脖颈的乌鸦、红帽子的卓玛
各自占据着草原的海拔
令我矮了几分

土拔鼠选择和我认识
我每微笑一次，它们的嘴边
都鼓鼓的，又
美餐了一顿

路经草原。蘑菇、云朵、牦牛、马莲花
卓玛和青稞酒的浓度
夕阳，踉踉跄跄
比我的脚步还乱
走出草原，又
回头望了一眼

日记：三头牛和十只羊

立冬第一天。我看到牛羊，清泉照人
羔羊和牛群都有明亮的瞳仁
看与不看我都不重要

它们安详地埋头吃我给的草料
昨天一只母羊生下一对龙凤胎
在逼仄的后院，
这个消息我不告诉别人
有人问我，就说在草原
更适合小羊的思想

沙漠

欣赏佳作

沙漠

亮读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