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大梦一场
那年6岁,故乡是一块处女地。母亲的乳汁纯洁,无比甜美。
奔跑在田野里,新衣服沾了一身泥。金竹条
抽红稚嫩的身躯体和饥饿的岁月。
我站在春风里,每一颗眼泪都透着不安。
父亲低头坐在黑夜里沉默不语。
18岁,守望故乡。或去几十里外县城交高费。亦或
去遥远的南方出卖身体。
南方,牢笼般的钢筋混迹凝土,让人喘不过气。
十字路口的霓虹透着鄙夷,母亲给的钱已不够再饱餐。
二十多岁,大学即将毕业,相册里的人,强颜欢笑,各奔东西。
远方的背后还是远方,我思念故乡。
遇见一个质朴善良的姑娘,房子和孩子成正比。饭桌上
我仓皇离去,掩面哭泣。
想起云游的母亲,我在远方
听到故乡大地沉闷的挣扎之声。
而立之年,梦想着与世界为敌,但孩子很听话。
柴米 油盐 学校 医院,命运的齿轮转个不停。
不惑,孩子总是很晚回家。我的诗歌
也不再自如锋利。老与小
如同枝丫间枯黄的叶,渐渐随风远去。
半生已过,早就白了的发,像一根根针
刺得生活和回忆,生疼!
有些地方,已不再那么听话。丰腴的妻子依旧温柔似水
在四季转换间,与鲜红而年轻的玫瑰一起,勾引春风
看发情的母马,恣意纵情梦中的草原。
花甲时光,日子脆弱得像一株蒲公英
迎风的命运,注定漂泊。
姐姐和那下半身梦想的男人离了婚,年幼的女儿托赴给我。
她去了南方,那里鲜花盛开。梦想着
归来时,一炉旺火烤干城市的风寒。
隐秘私处的疼痛,或被岁月温柔以待。
故乡,终不会在先贤圣哲指引下,走向风烛残年。
太多错误总是在重复。
年逾古稀,身体的骨骼
如同墙头的狗尾草,左右摇摆间,理想和信念
在风中轰然坍塌。
空空如也的药瓶,仿佛间
像一张血盆大口,吞噬生命的烛火。
我已耄耋,走在田野里,看见
一个孩子守着枯萎的庄稼,在风里放声大哭。
春天,正姹紫嫣红。
这一切,谁给我答案?
过往,如云烟
一生执念,如何纠缠?
故事,聚散无常
放不下,怎圆满?
人间,大梦一场,你是否解出答案?
人间,大梦一场,你是否拥有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