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看山望水 于 2014-8-9 14:46 编辑
对皮蛋这首《大树》的讨论集中在是否为垃圾派代表作上,即其创作是否符合垃圾派诗观,文本具有多大的代表性。白鸦将其作为皮蛋的两首代表作,且推崇到“诗歌文本的方式发表的诗学观”、“皮旦关于垃圾派诗学理念的本意”的垃圾派再确证、再澄清高度,而言其“在垃圾派除了皮旦自己,没有人能偶真正理解”,也就有了垃圾派谁才是正宗的意味。垃圾派另一位核心人物,也是将垃圾派影响力发挥到极致的诗人徐乡愁则持明确的反对意见:这个作品同样不是垃圾诗,垃圾派的宗旨大家都清楚,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不是。围绕此诗发生的争议和讨论似乎已超出了诗本身,好在讨论也是文本现场指证方式进行的,与其他火药味十足的纷争有别,倒显得有些温文尔雅。
从垃圾派“三原则”看,《大树》就不具有第一条的 “崇低”、“向下”性。诗围绕对大树做自清以自在澄清,采用了类似索绪尔语言学的方法,利用一系列“排他性”策略来划定边界;“树”被放在括号里,或者说只为形象性表述而设置,而要言何为“大”,非高、非老、非粗,旨在指认“大就是大”,不是别的属性替代物。
作为诗创作方面看,反隐喻从“第三代”就开始了,本诗历史意义上成为一种沿用;从反语意角度看,韩东的《大雁塔》更在前面,也不具有探索性意义。——探索已被当代诗人们玩翻天了,掘地三尺,再无新大陆可发现。但诗创作本质上并不要求“不搭界”,任何诗人也没有属于自己的完全独立范围。优秀的诗人大都具有超凡的汲取古今中外养分天及地灵气日月精华能力(有时这种能力被称为天才),来成就其优秀作品。因而从“大树”这个题材的诗歌表现方面看,是首相当不错的诗。甚至你不能排除传统的语意阅读,作为客观文本在读者那里完全可以寻求语意、“言外之意”,将你的抒写方式当作张力空间生成方式,去自行添加语意。韩东可以说《大雁塔》什么语意都没有,读者可以说你是带着观念上去的,同各种观念发生了一次交锋表态然后又下来的;无即是有,无不过是有的一种存在方式。读者那里的阅读在任何时候都不可能“换位阅读”,按流派主张去按图索骥。也没有哪个严肃批评家像我们当代诗坛评论家(所谓“标准读者”)去做一番失去自我(阅读本体)的换位,彼此推波助澜互相制造影响力。在流派热点的诗时代,诗歌评论家们成了附庸、帮闲,借助流派的助推和解读身份来获得话语权
读这首诗可以让头脑干净一下,阅读中自动清除常识、习见,获得一种空明的放松感、释放感,从这个角度看本诗也有后现代意味,反核心,反权威,反习见,其中还有反理性(词典、义一般思维)成分,可我们大可不必按照后现代主义诗观去阅读本诗,因为其演进过程正是借助了理性,并不“放浪”、“粗糙”(垃圾派三原则之一),有点像博尔赫斯的哲思诡辩策略,读者在阅读时也必然以理性去接受。
据上所言,本诗并非垃圾派的纯粹代表作,不具有流派观点的集中体现。文本是客观的的,任何外在言说都无足轻重,不具有权威性,即便诗人皮蛋本人以作者身份来就此诗做出声明。强粘在作品上的标签是外在物,也并不牢靠。
长久以来,我们诗坛的创作看似自由,却枷锁重重,集中体现在流派诗人为“守成”而画地为牢,而继续“扩土”又乏力,使个人创作陷入尴尬境地,浪费了诗歌才分。诗之外的谋求也是对诗的限制,对诗人天赋的束缚,这点在我们名大于诗的功利规制下更为严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