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先生对诗歌的晦涩难懂所持的观念与周塬是一致。晦涩的意象构不成诗歌的本质,而流于文字的表面,这是典型的西方现代派在中国诗歌残留的痕迹。甚至对于用像艰深的作品也不为周塬看好,因为它远离了诗歌欣赏的可能,这里是一个本质意象,表面意象或为意象而意象,以及意象化表达度的把握的问题。在不否定意象化是中国传统诗词和现代诗歌普遍的艺术表现的前提下,我们可以交流:
从波德莱尔以“波西米亚人”的视角,透过工业化城市,以巴黎为背景的意象化;以工业城市化带给人类意志化生存,表现荒原背后的文明为意象的艾略特,从诗歌精神上是本质的诗歌意象化,是主题的意象化。前提是具备了这样的工业化的社会背景,人们从物质化的人性来反观本质最初的生存意志,来表现“一切的获求都不是生命的所需”。近一个世纪之后的中国当下依然不是那样的生存背景,这样主题的意象化嫁接到当下现代的汉语诗,是牵强而失去根本依附的现实的社会生活场景,这是导致很多诗人模仿西方诗歌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根本原因。周塬所提出的意象化从最初就是根植于汉语为背景中国传统文化所综合体现出的意象可能,是民族文化基因似得的传承。这可以追溯到汉字创造之初会意字联想意会的功能,追溯诗歌初始人们从简单的比兴托物抒情这样含蓄的表达方式。这样的意象构成中国诗歌抒情的特质,应该说是西方的现代派接触到中国传统诗词,借鉴了这样含蓄的艺术形式而逐渐形成了西方现代派的意象化的表达,但可以肯定把中国传统的艺术表现形式放到波德莱尔艾略特及庞德时代,从意象的层面揭示出西方工业化所导致的人的物化其背后的生命本质或人性,从而形成艺术表现形式与生活生命本质在现实的社会背景下到达了精神的统一,是成功的。当然这不是绝对的论断,因为艺术本质的精神是不分种族国度及社会制度的,各民族纯粹的艺术在与世界融汇过程中依然会保留下其特质的部分。落实到诗歌的意象化表达,就在于不同文化背景下的意象自然就会携带不同文明的基因,简单的嫁接或直接的引用是危险和无效的。
周塬所作的努力就在于让现代派意象化从留洋回来回归到汉语与中国这块母亲的土壤,所提倡的意象化不是简单的现代派,不是舶来的意象形式,是民族艺术表现形式所根源的传承与发展。所提出的语言的创造性也在于随着时代的进步,让传统的艺术形式和本质特征焕发出新的生命力,从而拒绝西方现代派对诗歌及其他艺术领域,因为模仿或照搬抹煞与掩盖了真正本质的中国艺术。然而我看到的只是众多不能分辨这样本质意味而曲解和诬陷盲人瞎马似得议论,我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对中国传统的艺术形式和西方现代派艺术了解多少,这样断章取义不知所以地攻击破坏,到底意味着什么?一方面不可能根本肃清西方意象派对汉语诗歌的侵入似的影响,一方面不能促进现代汉语诗歌实现真正意味上发展和进步。所导致的迷惑混乱将严重制约新诗的发展。就是这样盲目跟风的一群,破坏者,一味去强调诗歌的口语化,简单化,“读得懂”,显然是缺少探索创新意识,而把现代诗歌引向倒退与没落,从而真正失去艺术性。这不是民族性,人民性,是庸俗平庸和保守的,看不到任何创新与进步的死水。 |